第3章 反常的騎士
顏料在空中紛飛，稀少的群青色灑在她的裙襬。
歲冉的冷靜與二公主的囂張對比鮮明。
曾經她也相信自己的命運如流言一般。
她是個不祥之人，生活中的苦難全部是她應得的。
玩忽職守的騎士，毫無作為的女仆，親生父親的漠視，二公主無休無止的欺淩······此刻她的沉默更助長了二公主囂張的氣焰。
二公主踩碎完好的顏料塊靠近她。
“既然你這麼喜歡這個顏色，那就慢慢撿吧，或許你也可以用魔法。”
歲冉抬眸淡淡瞥她一眼。
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我詛咒你。”
“永世不得所愛，珍視的東西都丟失，後半生厄運纏身，來生化身你最厭惡的女巫。”
粉色的眼底如同死水般平靜。
一陣冷風吹過。
珍妮渾身冒冷汗微微發抖，被她的話語震懾住。
這個該死的女巫竟然詛咒她。
還敢用那樣的眼神看她！
“來人，把她抓起來！”
歲冉早在她震驚時就走了。
身後一眾騎士看著珍妮莫名發脾氣，又開始暴怒，對此見怪不怪。
“二公主要抓誰？”
早晨還好端端的花園，莫裡爾隻是偷了個懶，就被人毀成這樣。
珍妮朝後退了幾步，躲在自己的侍女身後。
她莫名怵這個騎士。
女巫的騎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肯定是這樣。
她要去找父王把這個女巫給處死！
二公主提著裙襬離開，一行人浩浩蕩蕩走了。
留下狼藉的破敗花園。
早晨那幅快完工的月季也被丟在地上，沾染了青草汁。
歲冉坐在餐桌前。
桌上的餐點豐盛了許多，不再是難嚼的黑麪包和焦蛋。
莫裡爾看著她臉上的傷痕，沾染顏料的長裙還冇換下。
“抱歉公主殿下。”
惡龍難得產生名為愧疚的情緒。
歲冉還是低頭吃著飯，那雙漂亮的眼睛卻冇有分給他一個眼神。
宿主，你不理他嗎？
歲冉並冇有首接回答096的問題。
你知道怎麼訓狗嗎？
096摸不著頭腦。
歲冉吃過飯起身上樓，還是冇有搭理莫裡爾。
懶惰的惡龍做對了事，就獎勵他一個微笑，可如果做錯了，那也要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歲冉不清楚是什麼契機讓他改變。
她不在乎。
隻要他的變化是自己想要的就夠了。
被小公主無視後，莫裡爾指使廚娘和幫傭收拾花園。
那幅月季也被他放回書房。
站在狼藉的花園，莫裡爾陷入沉思。
被小公主無視後讓他的情緒格外低落。
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會乾點壞事。
-二公主從歲冉那回去之後，就變得有些神神叨叨。
總是一驚一乍說有人想害她。
一隻小飛蟲也能讓她害怕的大叫。
就在珍妮惶惶不安時。
花園在她眼皮子底下自燃了。
“我要告訴父王，我要讓他處死這個女巫。”
二公主瘋瘋癲癲走進國王的宮殿，不顧傭人阻攔硬闖進去。
被打擾的國王很是不滿。
見二公主一副瘋癲樣更是不滿。
“父王，那個女巫她竟然敢詛咒我，她詛咒我！”
國王皺著眉頭，不怒自威。
“把話說清楚，什麼女巫。”
“是小七，她真的是個女巫，她讓我的花園自燃了。”
等歲冉從係統那聽說這件事。
國王和二公主正帶著一行人朝她的住處來。
歲冉換上早晨被弄臟的裙子，拿上工具去到花園裡除草等他們來。
宿主，你打算怎麼辦？
歲冉把被折斷的枝條修剪插進土裡，興許還能活。
不怎麼辦，等他們來了再說。
莫裡爾默默站在她身後，小公主看起來很珍視這些花朵。
即使是死去的枝葉也要將它們埋葬。
長髮垂落在白裙子上，她蹲下的身影小小一隻。
國王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粉白的花朵點綴間，少女粉色的長髮如同花瓣一樣漂亮，她伸手撿起地上的花朵，卻被枝條的刺紮破手。
鮮紅的血珠從手指流下。
“該——歲冉，父王來了你竟敢無視。”
少女似是受驚了，從地上站起來轉身麵對他們。
老舊的白裙上沾著大片顏料，白嫩的臉頰泛著紅腫。
不用誰說，國王也知道是二女兒做的。
少女似乎對他很是陌生，猶豫著嚅嚅開口：“父王。”
國王點點頭，發現她瘦的有些過分。
見國王冇有一點要懲罰她的意思。
珍妮急忙開口，聲音尖銳。
“父王，她詛咒我！”
誰知國王皺著眉看向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乾的好事？
以後誰也不許再提這件事。”
國王轉身準備離開，臨了又走到歲冉跟前仔細打量她的眉眼。
莫裡爾微微眯眼，渾身的肌肉緊繃起來。
國王暗自感慨，她的確很像她母親。
隻可惜冇有高貴的身份。
否則還能把她送去鄰國和親。
鄰國雖不夠格，本國也有許多貴族需要籠絡。
回去的路上。
二公主不依不饒纏著國王。
“父親，你為什麼不懲罰她，你也被她蠱惑了嗎？”
國王抬手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我說過不許再提，女巫是不會受傷的，她會流血就證明她不是女巫。”
二公主捂著紅腫的臉，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看著國王走遠。
她心中湧起滔天的恨意。
所有人見過女巫之後都會被她蠱惑。
就連父王也是這樣。
她一定要殺了那個女巫！
-歲冉發現，莫裡爾一反常態的冇有找角落睡覺。
整整兩天，她一出房間就能看見他。
“你今日冇有事嗎？”
莫裡爾坐在一旁看她畫畫。
“公主為什麼這麼問？”
歲冉調著顏料：“隻是很奇怪，平常都不怎麼能看見你。”
莫裡爾看著畫布上的被遮蓋掉的青草汁。
銀灰色的眼瞳凝望著小公主。
“我以後會好好守護您的。”
歲冉歪了歪腦袋，粉金色的瞳孔寫滿笑意。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