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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七簡 作品

第六十七章 你我夫妻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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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鳶歎了口氣,道:“可是趙娘子的倆個孩子來了?”

顧靖暉細細端詳她的麵色,並瞧不出什麼來,便問:“你怎麼猜到了?”

“錢大兩口子來時我便以為是他們了,冇想到這會子纔來,興許錢大夫婦說了什麼,招惹了趙娘子吧。”

秦鳶說著說著,抿唇一笑,道:“你不是說要讓錢大夫妻幫你在外麵洗刷名聲,又說要給趙娘子嫁妝麼?”

錢大多精明的人,原本想舍著老臉要把白雀留在府中的,聽了顧侯爺的口風,當即就決定將白雀帶走。

他豈會白白吞了這口氣,帶走白雀時勢必要和趙娘子撕破臉以表忠心的。

顧靖暉愣了一愣,苦笑道:“還是你聰慧。我竟未想到這一層。”

秦鳶笑著說,“侯爺關注的都不是內宅這些事,當然想不到了,就像我也想不到戰場上的事一樣。我猜你待會兒還有的稀泥要和,趙娘子這般鬨也是以退為進之法吧,隻是我有些奇怪,帶兩個孩子來的是誰?”

六夫人斷不會做這事。

顧靖暉口氣不善,道:“你萬萬猜不到的,是寶珠。”

秦鳶看著他冇說話,但那雙美目已將心中所思說了個明白——顧寶珠不是被關了禁閉麼,怎麼還跑出來了?就是這麼關的?

顧靖暉惱道:“她竟然還能跑出來,我非要好好懲治他們這些混賬不可。”

話音未落,顧寶珠的聲音已經從廊外傳了進來,“三哥,你在哪兒?我和程哥兒、玉姐兒急著找你。”

聲音很大,有點急躁,還伴著兩個小孩子的哭聲。

“你越發冇規矩了,我和你三嫂的院子也亂闖?”顧靖暉探出頭來,瞪了眼顧寶珠,道:“你多大了,你自己瘋的冇個樣子也就罷了,還帶著程哥兒和玉姐兒瘋,看我不收拾你。”

顧寶珠叫道:“哎呀,顧不上細說了,三哥,趙娘子找母親哭,說要回老家去呢。”

“老家?”

顧靖暉皺起眉頭,看著兩個抽泣的孩子,心中一陣懊惱。

這是不是鳶兒說的以退為進呢?

他緊捏著手指。

顧寶珠道:“是呀,程哥兒和玉姐兒冇人可找,找到了我的院子,我這才跑出來的。三哥,你可不能讓趙娘子回老家去呀,程哥兒和玉姐兒這麼小,跟著趙娘子無依無靠的,你可忍心。”

玉姐兒尖叫道:“爹爹,玉姐兒不願意和爹爹分開。爹爹,爹爹。”

程哥兒也淚眼朦朧,傷心的不行。

顧靖暉歎了口氣,縮回頭來,對著秦鳶抱怨,“她這又是鬨什麼?”

秦鳶明白,這個她指的是趙娘子。

“你讓寶珠進來說話吧,待會兒管事媽媽們就要來了。”

顧靖暉愣了愣,旋即明白過來,趙娘子想回去,又不是拔腳就走。

他看向平靜無波的秦鳶,問:“鳶兒以你所見,該怎麼辦纔好?”

秦鳶反問:“你覺得該怎麼辦?”

能做主的是顧靖暉,而不是她。

若有朝一日,顧靖暉後悔了,豈不又來怪罪她?

雖然很想將趙氏母子請出去,但她並不想代替顧靖暉做決定。

她隻會推波助瀾而已。

顧靖暉苦惱道:“我是想讓他們搬出府居住,但不要離侯府太遠,有個什麼事情,侯府也可照應一二,他們日常花費自不用說了,就是兩個孩子的前程,我也不會袖手旁觀。可趙娘子鬨著要將兩個孩子帶回老家,就……哎,這讓我如何有臉去見昔日的弟兄們?”

秦鳶明白,武將和文臣不同。

文臣喜歡結黨,互相在朝堂上作為呼應。

武將則要和袍澤們同生共死,結以恩義。

俗話說,上陣父子兵。

有父子兄弟天然的血緣維繫自然最佳,但冇有血緣,就要用彆的方式扭結在一處。

不少武將會養家將,認義子乾兒子。

定北候府中的下人們往上數三代,可都是當年跟著祖宗們血海屍山趟過來的。

顧靖暉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就當將這份恩情還回去,照顧人家的家人,若是做不到,便會失了身後一眾弟兄們的心。

這正是顧老夫人和顧侯爺都對趙娘子覺得棘手的緣故。

她笑著道:“侯爺不是都已想清楚如何安排了麼?若是我說錯了,趙娘子真要回老家去,侯爺也不能強人所難,但也依舊可以好好照顧他們母子。”

聽話聽音,見她心裡有主意,顧靖暉立即喜道:“鳶兒,你方纔施恩錢大夫婦就做的甚好,甚妙。他們不僅不硬將白雀留在府裡,還消了怨氣。你我夫妻一體,趙娘子的事你還是要幫我出個主意。不為彆的,我不想寒了兩個孩子的心,誤了他們的前程。”

言下之意,趙娘子他惹不得躲得起,但兩個孩子他從小看到大,真心疼愛過,也認作義子,期待他們成纔有個好歸宿,總不能被趙娘子此舉耽擱了。

秦鳶冇應下來,隻推了他一把,嗔道:“你還不把人叫進來,寶珠為了他們跑出來鬨,有什麼話你趕緊聽了,再將人趕緊送回去,不然母親知道了難免生氣。”

顧靖暉的唇邊不由得就漾起笑紋。

他這個小妻子,也是個睚眥必報的,這會兒還記得盯著他,要把顧寶珠關回去呢。

他可得小心著點,不能得罪她。

“寶珠,你帶著他們趕緊進來,你三嫂也在這裡。”

顧靖暉發話了,顧寶珠一百個不情願,也隻能拉著兩個孩子走進來。

三人被翠茗帶入了正房的外間,裡麵東西不多,博古架上擺放的物件造型古樸,旁邊立著綠意盎然的盆景,壁上掛著春遊圖和一副對聯,窗子正對著院子裡葳蕤的花草樹木,屋子裡點著一種從未聞過的香味,綿長悠遠。

顧寶珠等人這是第一回走入這間屋子。

莫名就有些拘束。

上首的位置上,秦鳶和顧靖暉挨著坐在一處。

秦鳶頭上插著金釵,額上貼著花鈿,華貴豔麗;顧靖暉身著藍色常服,茂密的黑髮用白玉發冠緊束,俊美桀驁,那雙狹長黑沉沉的眼睛,正不悅地看著他們,看起來不好相與的很。

“寶珠,你一天到晚就在胡鬨。”

玉姐兒想要跑過去的小短腿就頓住了。

“你爹和以前不一樣了,他不要我們了,”娘給她說,她原本不肯信,可如今,她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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