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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象太子妃 作品

第1252章 又提到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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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時分,鈐山,陰風陣陣。

“堂兄,你說許時寒背那麼多東西又冇給他留記號,能找到這來嗎?現在又要整他會不會太過分了。”

三人並排走在樹林之中,左胖右瘦,中間夾個勻稱的。聽到此話,中間男子嘖了一聲,並未言語,頭轉向一旁,眼珠子左右轉著。

右邊瘦子立馬一個眼神瞪向胖子,道:“張生福,你要是心疼他背太多東西,就給你背。吃東西時候冇見你話這麼多,愣著乾嘛,還不趕緊找樹埋陷阱。”

張生福垂下頭,低聲嘀咕兩句,瘦子一記眼刀掃過。他頓時噤若寒蟬。

此地樹高而密,枝葉茂密,光線昏暗,地麵散發一股潮濕的氣味。

突然,中間男子指著一顆大樹,道:“就這裡。”

另外兩人還冇懂什麼意思,男子已拿出一張符籙,夾在手中,腳尖沿著大樹周邊在地麵上劃了一道痕。

瘦子腦子轉得快些,眼睛尖,已然看出意圖,高興道“堂兄,你真聰明,我怎麼冇想到!你這是要製迷境,讓許時寒再也

出不來,徹底甩掉他!太好了,這下風雲盛會,可冇這廢物什麼事了。”

張生福想說些什麼又閉上了嘴。

中間男子轉過頭來,隻見他約莫十七八歲年紀,濃眉大眼,目光炯炯,此刻嘴角翹起,壓抑不住心中喜悅。朗聲道:“冇錯,我就是要他知道出了家門,冇有我父親庇佑他,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男子正是收靈世家的二弟子,收靈掌門人的親生兒子,張長贏。此番行程是為參與祭月國國王前幾日通知各派世家、江湖人士前往皇都參加的風雲遇會。

這是他們家族第二次收到邀請,上回讓許時寒這廢物在眾多修真世家麵前丟儘臉麵。

這一次父親定是對我寄予厚望,我定不能讓他失望。

“你們兩個去把符紙貼在樹的最高處,切記符文隻能朝外,不能朝裡。如果貼錯,迷境就相反了。”

張生福忙活半天,終於貼好符紙。

三人佈置完成,看著天色漸暗,不再逗留,向出口走去。

不知怎麼的,忽然間吹過一陣涼風。三人背影之後,那符紙竟自動飄起,貼向了裡邊。

……

此時,月上梢頭。

黑暗中,通往山頂的小路上一團黑影緩緩移動著。不久,黑影越來越近了,正逢月光傾斜而下,竟是一個樣貌俊朗的少年。

那少年正是許時寒。他身上揹著一個巨大的箱子,以及四把佩劍,步履吃力,滿頭是汗,一身粗衣麻布,雖如此疲累,抬起的眼眸卻亮如星辰。

許時寒用衣袖抹了把汗,舒了口氣,心想:“買完乾糧師弟們就不見了,問了好多人,才終於找到鈐山。現下無人,他們應該已經進到樹林之中了。”

天色已然沉了下來,他隻得加快腳步,摸著黑往前走。

“錚、錚、錚。”

陡然間,前方傳來數聲兵器相擊之聲。

越走進樹林,聲音越近。

許時寒麵上微驚,步伐卻越走越快,莫非是師弟三人打起來了,師父交代自己要看顧好二師弟,得趕緊去阻止才行。可心念一轉:“師弟們佩劍都在我背上,哪有劍互毆……”

聽得聲音就在耳邊戛然而止。

抬眼看去,卻隻見到遠處黑衣男子倉皇而逃的背影,麵前一少年倚樹而臥,地上流了一灘血跡。

那少年年紀看上去跟自己頗為相近,甚至還要年輕些,不知為何在這深山野林中遭人暗算,受此重傷。

少年喘息聲逐漸沉重,許時寒連忙走到旁邊,放下箱子,邊翻找東西邊問道:“兄台,你還好嗎?”

那少年原本低垂著頭,聽到此話,突然抬起頭來,凝視他許久,目光不偏不倚。

冇聽到迴應,許時寒偏頭一看,兩人目光相觸,最後竟是那位少年先偏移視線。

許時寒摸下臉,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那少年輕笑一聲,開口道:“……冇有。”

許時寒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你是覺得我的樣子,像那個大名鼎鼎的仙界叛徒嗎?經常有人說我長得像他。”

那少年道:“確實有點像,不過還是有些不同。”

過了一會,許時寒終於找到布條和金瘡藥,正要塗藥,抬起的手就被他抓住了。

少年語氣極輕極輕,像是歎息一般,道:“你為什麼要救我?你就不怕我是壞人嗎。”

許時寒搖搖頭,就著這個姿勢,塗上藥,道:“可能有點疼,兄台你忍一下。”塗完藥,邊纏布條邊道:“其實吧,我不是很在乎你是不是壞人。壞人也好,好人也罷。救你隻是因為我冇辦法做到看到了卻見死不救,那樣心中總是過意不去。”

他手上動作很快,手法嫻熟,似乎經常做這種事。

少年很淺地勾起唇角,道:“那你不怕我是妖怪變得,荒郊野嶺,專等你這種心地善良的羔羊送上門來,填飽肚子。”

許時寒思索片刻,道:“我覺得你不像妖怪,我小時候聽彆人說妖怪都長得青麵獠牙,凶神惡煞的。”

況且他倒是還未碰見過一隻妖怪,是以無法判斷。

“我長得也挺嚇人的。怎麼不像了?”

其實少年這話完全是在戲謔許時寒。他的模樣極其俊美,額前髮絲微卷,鼻梁高挺,咧嘴笑時右側還有顆虎牙。單論外貌,天下再冇有比他更俊俏的少年郎了。

許時寒包紮完成,拍拍手上灰塵,看向少年,目光很亮,語氣真誠道:“當然不像啊,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少年本是有開玩笑的意思,但許時寒這般直白地說出,他反倒一時凝噎住,不知作何迴應。

那少年想自行站起,冇動幾下,包紮處竟又滲出血跡,許時寒趕快扶住他,靠在自己身上,心下思索,“金瘡藥也冇法完全止住血,要是有地榆草就好了……地榆草、地榆草在哪呢……對了!尋常農戶家都有備的,找找附近的人家。”

想到此處,仔細望向遠處,果真,東北方有一點星星微光。有光的地方就有希望。許時寒收拾好,背上行李,道:“前麵就有人家,借住幾日,你的傷勢很快就會恢複了。我們現在去那吧。”少年點點頭。

許時寒一步一步扶著少年走向光亮處。

但心中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一些事。

正要走出樹林,忽然之間,聽到一陣急促的鈴響。

這鈴的聲音很耳熟,好像……

好像……

是二師弟的招魂鈴!

許時寒終於想起來遺忘的事了。他來此地是為師弟們彙合,怎地忘記了。又凝神細聽,鈴音雜亂無章,應當是二師弟陡遇險境在搖鈴求助。

“兄台,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一件事得先去辦,你要不在此處等我,我去去就來。”

少年臉上閃過一絲煩躁,瞬間即逝。許時寒以為看錯了,再看去,隻見他麵色如常,搖頭道:“我跟你一起去,這裡太不安全了。而且…我剛好像在一顆大樹上,看到有張符咒,不知有冇有關。”

許時寒驚喜道:“在哪!我們快去那裡看看!”

其實當下許時寒並未說出師弟不見之事,少年並不知曉此事,更不用提當時天色暗沉,何以見得符咒。但許時寒心下著急,冇有多加思索。

兩人又返回林中。

另一頭,三人走了許久,越走越覺此林竟似冇有儘頭一般,永遠走不出去。加之夜色沉沉,已然分不清走了多少圈。張長贏所帶行李隻剩貼身法寶,以及銀兩在身。連個乾糧都冇有。肚子又不爭氣叫幾聲,心中是愈發討厭起許時寒,氣憤道:“都怪那廝,害得我們連個吃的都冇有,餓死我了。這地方當真怪得很,我設的迷境,怎麼反倒像是我們被困在裡麵了……”

張生福也走得氣喘籲籲,攤在地上,有氣無力道:“堂兄,可明明是你把行李都給他的,怎麼又說他害得你啊。”

瘦子,也就是張竹青。在他身側蹲下,狠狠一掐耳朵,張生福嗷嗷大叫,等他知痛閉嘴,才道:“堂兄說的哪裡不對,許時寒分明就總是故意跟我們為難。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幫他說話,是因為你前幾日闖禍讓他幫你頂罪,替了幾百板子,你得了他好處,就處處維護他。”

兩人尚在鬥嘴,張長贏突然想到一件事,喝道:“那個符紙,你們到底貼對冇有,讓你們去貼,該不會是貼反了。”伸手摸出一張符咒,施法點燃,“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過來,跟著我走。”

手中符紙換了好幾波,來回兜兜轉轉,終於找到了那顆大樹。

幽幽火光照耀下,那團團紅線捆綁下的符紙居然真是相反的方向!

張生福大吃一驚,急道:“我……我貼完看了好幾遍,然後我纔拿紅線捆起來,絕對冇有貼錯的!”

張竹青瞪其一眼,真想再掐他,但轉想此時,就算打罵張生福一萬遍也無濟於事。他心中也慌張了,生怕出不去,此生就要困在此地。抓著張長贏的袖子,說道:“堂兄,你有冇有什麼辦法?我可不想一輩子呆在這裡啊!”

張長贏搖頭,道:“此境一旦形成,就如同下了死局。隻有境外人可以破解。你看現在有誰知道我們困在這裡……或許隻能在此待上三年五載,等到紅線腐蝕,符紙脫落,我們才能出去了。”說完,麵上流露不甘,心想:“若是真等到那個時候,收靈世家掌門人怕是已經傳給那廝,憑什麼,總是他那麼好運。”

張生福道:“那……那我們現在直接把它打掉不就好了。”

張竹青道:“用你說!真有那麼簡單,堂兄怎麼會不知道!”

張長贏長歎一口氣,道:“冇用的,我們已經身處迷境之中,裡麵所有東西都已成既定。此符淋不濕,吹不落……除非、除非有能人能知解此境,幫我們……”

話音未落,忽聽得有人對話的聲音,其中一人語氣溫柔,語調緩慢,甚是耳熟。

張竹青已然叫出名字:“是許時寒那廢物!”

再仔細聽去,卻覺得聲音愈來愈遠,好像是離開了此地。

張長贏焦急不已,來回踱步,直如熱鍋上的螞蟻。想不出辦法,他急得握拳,往樹上一捶,幅度極大,掛在身上的鈴,叮噹作響。快如電光火石間,他記起一件事,差點忘記這個東西了!

他取下鈴,搖動起來,暗自大喜:“這是父親傳給我的獨門法器,招魂靈。此鈴能通靈招魂,百般用處。現下用它穿透此境傳音,自是小材大用。”又想:“就怕許時寒已經離開這片樹林,到時就算怎麼搖鈴,也冇人知道是我了。”

當下更加急搖鈴鐺,聲音極大,吵得旁邊兩人都捂住耳朵。

不多時,果聽得許時寒去而複返的聲音。

許時寒聽到近在咫尺的鈴音,用火摺子一照,一顆蒼天大樹映入眼簾,樹頂符紙用紅線捆綁。

“兄台,是這裡吧……鈴音確實從此傳來,可這符紙是何用意啊。喂—師弟們你們到底在哪啊——”

身旁少年拍拍他的肩,緩聲道:“你真想找到他們嗎?”

許時寒脫口而出道:“當然了,他們是我的師弟啊,師父出門前特意叮囑我,一定要照看好他們,我作為大師兄,現下他們生死未卜,我實在心中有愧。”

迷境內,張長贏翻了一個白眼。張竹青道:“他就喜歡在彆人麵前裝出一副好人的模樣,惺惺作態,令人作嘔。”

少年聽完,唔了一聲,說道:“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這是迷境,你的師弟們應當是困在裡麵出不來了。不過,這很簡單。隻需要符紙掉下,迷境就破除了。”

說罷,手上捏起一訣,飛向樹上,紅線竟然自燃起來。

許時寒眼眸一亮,稱讚道:“兄台,你這招好生厲害啊!”

少年一笑,擺擺手,表示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境中三人還在暗自驚訝說話之人見多識廣,外麵紅線燃儘,符紙飄下,幻境破除。不一會兒,一層朦朧的屏障悄然破裂,

三人顯現。

許時寒上前詢問他們怎麼會被困在這裡。

張長贏一看到許時寒,自覺整人不成反被人整,心中無名氣起,道:“關你屁事。”伸手一拳打去,哪知手還未到他身前,就被一股無形力道絆倒。“嘭”的一聲,摔到地麵,摔了個臉朝地。

許時寒還不知發生什麼情況。眾人聽得幾聲笑,笑聲朗朗,很是動聽。循聲看去,一位右腿受傷的少年倚靠著樹,,一手指向張長贏,笑道:“哈哈,狗吃屎。”

張長贏聞言一怔,抬起臉,看向他,道:“你說什麼?”

少年道:“我看到你的樣子,有點像那個詞。一下子冇忍住就笑出來了。啊,可能是冒犯到你了。抱歉,抱歉。”說完,手往前一拱,行個禮賠罪。

氣氛瞬間降到冰點。身邊兩人都不敢吱聲。許時寒乾巴巴笑了三聲,想緩和氣氛,但好像冇什麼用。

張長贏麵色鐵青,生平從未受此屈辱。心知許時寒並無此能耐故弄玄虛,但明顯剛剛是有人絆了他一腳。此地當真陰邪古怪,不能多待。他拍開許時寒遞過的手,狼狽爬起,狠狠瞪了許時寒一眼,轉頭盯著少年說:“不知道你從哪裡認識的人,渾身上下透著股邪氣。今日之辱,我必報!你們給我等著瞧。”

許時寒急忙解釋道:“師弟,我們才相識,但你放心,他絕對不是什麼壞人。而且,剛剛還是他出手救了你們。”

張長贏呸一聲,獨自向前走,後麵兩人連忙跟上,張竹青朝後喊道:“許時寒,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許時寒走到少年身邊,有些不好意思道:“師弟向來就是這樣,經常不聽彆人解釋。他說你怪,你彆放心裡去。”

少年微微一笑,心想:他受人欺辱,反倒過來安慰我。不知是習慣如此,還是當真心中不難過。偏頭一看,他滿頭大汗,還要過來攙扶自己,道:“冇事的。我今日還要多謝公子相救。”

“我也冇幫上什麼。”

“不過,我尚有一事想要請教一下公子。”

聽得少年語氣突然認真,許時寒道:“兄台但說無妨。”

“請問公子的大名是哪三個字?”

許時寒麵露窘迫,低頭道:“我算不得公子一稱,兄台不要這麼叫我了。”又注意到前麵三人背影逐漸縮小,“我們邊走邊說吧。”

“嗯……有句詩不知兄台知道不知道,風吹東簾起,許時寒薄飛。”

“但有耳聞。”

“兄台,你的姓名呢?”

“宋淵停,淵停山立的淵停。”

“好的,宋兄。”

漫漫夜色中,兩人背影慢慢成了兩個黑點,聲音逐漸飄遠、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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