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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侯 作品

第186章 市井人家 這氣氛和情緒…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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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立體、可觀的瞭解一個人呢?

那當然不能隻采訪主題人物,

還要采訪她身邊的人咯。

在一中校園裏詢問了幾個人後,胡越終於被指引著找到了一個華婕的同班同學。

體育場上,少年在起跑線上俯下身體,

預備,挺起上身,砰,起跑。

跑出去後再回來,

繼續蹲在起跑線上,

如此往複不停,一直一直的重複起跑練習。

3月份的勁鬆原本還很涼,年輕的男孩子卻練的揮汗如雨。

起跑前繃起的小腿肌肉,和起跑時猙獰的表情,都顯示著他在訓練的過程中,

到底付出過多少努力,

又有多麽專注和拚命。

年輕人做了幾個拉腿動作後,累的雙臂後撐,

直接坐在了泥土地上。

他身邊起跑線邊的土地被汗水泅濕,

變得有些泥濘。

為了高考,

為了搏出個未來,孩子們付出的努力,並不比社畜少啊。

在年輕人休息時,胡越走過去,遞了一瓶礦泉水。

“?”男生挑頭,

疑惑的望過來。

坐在他身邊,

胡越開門見山道:

“同學你好,我是北京《視覺111》的總編,這次來勁鬆是為了撰寫一篇關於天才華婕華婕的故事。

“聽說你是華婕的同學,

所以想來采訪一下你。”

“哦,好的。”男生接過礦泉水,摸了摸水是溫的,這才擰開蓋子一口仰進半瓶。

“同學你的名字是?”胡越。

“姚楠。”男生道。

“我想問一下你眼中的她,是怎樣的?”胡越。

“華婕啊……”姚楠看一眼胡越,忽然笑起來。

那是一個不能直呼其名的神秘女人啊!

要叫嫂子呀。

哈哈哈,不過這可不能說。

因為那兩個人一個是萬年不變的全年級第一,甚至在全省統考的模擬中,次次省第一。

另一個是天才畫家,還次次考試年級前五,全省模擬考也次次在前30.

所以是學校裏唯一一對早戀,學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但這種事兒可不能讓雜誌亂說,他姚楠雖然頭腦簡單,這點聰明還是有的。

腦袋裏轉過這些事兒,姚楠已經認定自己是全世界最講義氣的好兄弟了。

“學習好,講義氣,長的漂亮;

“常常請同學們吃好吃的,有時候我們晚自習特別累,全班同學都又喪又煩躁的時候,她就會打電話到對麵甜品店給我們點喝的,或者點夜宵啥的。

“別的班同學都可羨慕我們了。”

姚楠笑道。

“……嗯嗯。”胡越刷刷記錄,心想,這位姚楠同學,你莫不是個吃貨吧。

“對了,我們學校外牆和內牆的畫,你看到了嗎?

“那都是華婕畫的!

“隔個一段時間,省裏領導視察就會過來我們學校參觀參觀校牆。

“現在都成著名旅遊景點了,週末還有各種美術班的孩子們過來寫生。

“看見我們校長特意讓人裝的玻璃罩了吧?就是老有人摸,校長怕給摸冇了,花好多錢做的呢。

“而且,這兩年我們學校的口碑大漲,省內都出名。

“擇校費8000呢。以前我們校長現在走在校園裏,那都是板著麵孔,現在可不一樣了,臉上都是帶著笑的,估計晚上睡覺都會笑醒,肯定賺不少錢呢。”

姚楠模仿著校長的笑臉,一副財迷模樣,接著又說道:

“而且大多數美術生都會選擇來我們學校,氣氛好啊,能跟華婕在一個畫室裏畫畫的話,自己都覺得沾染了藝術氣息,就是要這個熏陶你知道不?

“然後升學率也升了。

“現在我們學校市內第一,省內前三,我覺得校長得琢磨琢磨給華婕頒發個招生體質終生榮譽獎啥的。”

纔沒說一兩句,姚楠就又不自覺進入了‘華吹’狀態,那眉飛色舞的樣子,簡直比他剛纔起跑練習時候還精神。

“這麽厲害?”胡越非常雞賊的引誘姚楠說更多。

“那當然了!

“我們全校師生都可喜歡華婕了,全民偶像。

“她平時哼什麽歌,其他女孩子就立即都跟著哼。

“她穿什麽款式衣裳,其他女孩子就跟著穿。

“她把頭髮剪短了,第二天你看去吧,全校雌雄莫辨。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這句你背過吧?我們學校就這樣。

“老師要想推廣點啥,根本不用費那事兒,直接跟華婕說,請華婕帶個頭,立竿見影。”

姚楠講的手舞足蹈。

“啊啊,好強啊。”胡越運筆如飛。

這……聽姚楠說的,華婕像個女神仙啊。

“可不嘛!

“我跟你講,我們班主任可想讓華婕當班長了,華婕都不樂意,人家說了,耽誤學習。

“你看看這個格局。

“我們班其他同學之前爭班長位爭的頭破血流,好幾個人都相當,自己之外誰當都不服氣,老師冇辦法了,就想說讓華婕當總冇人說話了吧?

“結果華婕拒絕,那之後,其他爭搶著要當班長的,居然也不樂意當了,哈哈哈,可把我們班主任愁壞了。”

姚楠樂嗬嗬的講著班裏的趣事,話頭一提起來,就停不下來。

跑道邊的一位脖子上掛著哨子的體育老師看了眼表,朝著姚楠喊道:

“姚楠!別偷懶!”

“來了!”姚楠立即舉手高呼,然後又轉頭小聲問胡越:

“你看這樣夠多不?”

“可以可以,謝謝姚同學。”胡越笑嗬嗬道。

“別客氣別客氣,你再找其他同學問問。”姚楠說罷,站起身,忽然瞧見個女同學,於是高喊道:

“廖珊珊!這邊有個記者要瞭解下華婕,你招待下呀。”

“……”胡越纔跟著從地上站起來。

誒?

被叫做廖珊珊的同學滿臉笑意的走過來,開朗問道:

“你要瞭解華婕什麽?

“你問吧。”

格外爽利。

於是,胡越一開口,第二波彩虹屁抵達。

“華婕是我遇到過的,最溫柔的女孩子,每次跟她相處,都如沐春風。”

“有的時候,我自己情緒自己都冇意識到,華婕就先替我想到了,會幫我調節,安撫我,告訴我該怎麽辦。我常常都好想管她叫媽媽啊,真的也太可靠了吧!”

“她是我見過的最講義氣的朋友!”

“她從不欠別人人情,我要是送她一個小禮物,她肯定立即轉回來送我一車。搞的我都不好意思送禮物給她了,不然我像是在釣魚……”

“她做的奶茶可太好喝了,你2年前就認識華婕了嗎?那你喝過她親手做的奶茶嗎?冇喝過啊……真可憐……”

“你看我這身衣服好看嗎?華婕設計的,你看這邊,這是明朝仕女間最流行的圖案,中國元素融的漂亮吧?這可是現在最流行的款式。這你都不知道啊?大叔你也要多關心和瞭解一下青少年吧……”

“頭懸梁錐刺股?大叔您活在清朝吧?什麽年代了?就算是勵誌少女,也不至於……真不至於……我們現在就是跟著學校複習啊……大家都是正常人,廢寢忘食也不至於像你說的跟魔怔了一樣啊,你這不合理我跟你講……”

“冇有冇有,華婕除了特別愛做眼保健操外,絕對冇有天才的怪癖。她多纔多藝,人緣極好,我們全班同學都愛她……當然不完全是因為她會請我們吃好吃的了……不過她請我們吃夜宵的確很快樂就是了……”

“她也是我見過長的最耐看的女孩子……”

“我們都給她做過模特啊……收錢?大叔你們成年人可真俗……你不會懂的,她是我們的朋友,還是我們一中,我們高三七班的驕傲……”

采訪了幾個華婕的同學和校友後,胡越被灌輸了一腦袋的‘華婕不得了’論,晚上再在畫室所在的教學樓下與華婕遇到時,他的態度不自覺又更真誠了幾分。

無論社會是否已經在兩年時間裏遺忘了這位天才少女,但在這所學校裏,她是毋庸置疑的勁鬆一中之光。

與華婕並肩溜達著走進教學樓,迎麵碰上一群學生,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呼啦啦湧過來。

北方男生個子都高,這個年紀又都愣怔怔的,拎著笤帚拖把大步流星,胡越與他們相對而行,還挺有壓力的。

可走近後,這群走在前麵的男孩子們忽然都變得親切起來,各個朝著華婕打招呼道:

“華婕~”

“哈嘍~”

“又去畫室啊?”

“缺不缺模特啊?”

“哈哈哈,又有哪個學校的招生辦過來特招你啦?”

男同學們呼啦啦擦肩而過,後麵的女同學們也紛紛跟華婕打招呼。

不愧是天才少女,即便這些年冇有出新畫,仍然如此受歡迎啊!

“真好哇,學校裏每個人都認識你,每個人都跟你打招呼。”胡越忍不住感慨道。

“啊……這些都是我們班同學。今天是我們班做這棟樓的全樓打掃。”華婕忍俊不禁,她又不是校長,哪可能全校同學看見她都跟她打招呼啊。

“……哦。”胡越。

都怪今天采訪的那幾個同學把華婕吹的太狠,誤導他了……尷尬。

……

……

勁鬆一中的畫室很大,還不止一個,胡越在畫室裏參觀一圈兒後,看到了許多華婕的演示稿被貼在牆上或者黑板上,都是針對某個肢體或者某個靜物的教學草稿。

有的是近期畫的,有的則是高一時她做的,已經泛黃……看得出來,她已經在這個畫室裏,畫了幾年了。

看著華婕整理自己的畫材等物,胡越纔要開口跟她聊兩句什麽,畫室門忽然打開。

胡越轉頭,然後瞳孔收縮。

“陸雲飛?”胡越忍不住低呼。

這不是最近幾年風頭正盛的超寫實新生畫家陸雲飛嗎?

近些年,超寫實油畫已經逐漸成為一個流派,一些院校甚至還開設了超寫實油畫方向,連國外也有了超寫實油畫鑽研項目。

現在提起超寫實油畫,已經可以稱之為‘超寫實油畫畫派’了。

在藝術圈不斷對‘超寫實’和‘寫實’做界限,努力定義‘超寫實油畫畫派’這個流派時,不管結論如何,都不能不再闡述中,提及陸雲飛的那一幅《上海女人》,和他後續兩年裏參加各種油畫比賽及畫展所展出的每一幅人物畫。

從01年至今,在這條路上,他已經走的很紮實了。

隻是他雖然還在參展,可近一年都冇有再接受過專訪,胡越以為他應該在國內或者國外某所大學裏,怎麽會在勁鬆一中這所畫室之中?

“你不是應該已經念大學了嗎?”胡越吃驚的看著陸雲飛慢條斯理整理自己的幾個油桶。

“因為沈老師今年下半年纔會搬去北京,所以陸雲飛留級一年,準備跟沈老師同進退。”華婕笑道。

“……”胡越怔怔望著華婕,半晌纔想起01年關於陸雲飛的所有報道。

或許,陸雲飛不止是為了一直跟著沈老師學畫,也為了與小華老師同進退?

恍恍惚惚陷入猜測和思索中的胡越,回過神時,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模特台上。

“胡總編有什麽問題就問吧,一節大自習的時間,夠你問好多問題啦。”華婕一邊笑著說,一邊在自己的素描紙上打線構圖。

而她畫的,正是坐在模特台上的胡越。

“?”胡越左手捏著本子,右手捏著筆,看了看圍著他的華婕和陸雲飛,總算意識到自己被物儘其用了。

華婕這可真是不白被采訪啊,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

……

週六晨。

胡越帶著他的小本本和鋼筆,來到了華婕在山上工人新村的家。

他穿過一排一排的小破平房,穿過擺放著許多臟亂雜物的小巷,舉著相機拍了一些破鐵皮包著、亂磚碼著、破木柵子圍著的院子……

然後發現,居然還有人在這種排屋平房裏養狐狸,越過磚牆,他看到一個挨著一個碼放的鐵籠子,裏麵蜷縮著臟兮兮的狐狸。

汩汩騷臭味撲麵,可以想象跟這間院子挨著的這列排屋的其他住戶,得多遭罪。

當他正想著華婕家應該也不缺錢,怎麽還住在這樣的破平房區的時候,眼前忽然一亮。

胡越看見了漂亮的交錯編織的田園木柵欄,好看的紅橙磚,還有內層的鐵柵欄和塗黑漆的西式大鐵門。

門內院子裏的漂亮大瓦屋修葺的乾淨大氣,門外巷子裏整整齊齊,隻在對麵排屋牆根下放著一排釘在地上的雙人坐椅,可以想象夏天時,排屋裏的鄰居們坐在椅子上聊天,會是多麽愜意悠閒。

這哪裏像是便宜的小平房?

簡直佈置的像別墅啊!

走到門前一看,果然門牌號對上了,就是華婕家。

當他準備按門鈴時,忽然聽到屋內傳出和緩的鋼琴曲《致愛麗絲》。

於是手指停在門鈴上,直聽了幾分鍾都冇有動。

曲子彈的並非多麽令人迷醉,但在這樣嘈雜擁簇的市井之間,卻莫名有種閒適的悠然氣氛,令人動容。

路過的行人忍不住盯著他直打量,表情儼然防賊。

此刻華婕家客廳裏,彈琴的正是華母。

曾經的小客廳如今被擴成兩倍,原本隔著他們家和邊鴻家的那麵牆被打掉一半,兩家客廳連成一體。

去年邊鴻畢業時,邊家就在山下小區裏買樓搬走,華父買下邊家的房子,兩家打通成了一家。

三角鋼琴被放在寬敞的甚至有些空曠的房間中央,華母坐在鋼琴前的小圓凳上,上身筆直,手臂輕輕交錯跳躍,曲子悠然而成。

歡歡窩在她腳邊,於鋼琴音樂中打盹兒。

小毛豆就活潑多了,叼著個球滿地打滾兒,每當華母音樂變調時,它都會忽然停頓,豎耳朵虎頭虎腦的與華母對視幾秒。

每每這個時候,華母都會露出笑容,她是在練琴誒,又不是在逗狗,毛豆怎麽這麽多戲。

琴音漸歇時,門鈴聲響起。

歡歡和毛豆幾乎同時跳起,直衝門口昂昂昂汪汪汪的吠叫起來。

華母呼喝著製止犬吠,華婕從屋裏跑出來,摟了下媽媽的腰才道:

“我的客人到了。”

“那我幫你們泡個茶。”華母。

“謝謝媽媽。”華婕說著,已經趿拉上拖鞋,跑進院子裏去給胡越總編開門。

胡越走進院子,瞬間有種嘖嘖兩聲的衝動。

兩個院子打通而成的超大院子,地麵上工工整整的鋪著木地板,地板間有白色的鵝卵石點綴,死板的工整被打破,又變得有趣起來。

“這院子裏的木匠活,都是我爸閒著的時候自己做的,佈置和設計是我跟我爸一起搞的。

“我敢說,北京好多別墅都冇有這麽別致舒服吧?”華婕驕傲道。

胡越認真點頭,目光繼續貪婪的打量。

院子裏有個大大的非常漂亮的木質狗屋,一架結實的鞦韆,一個畫架和軟墊木椅,一個漂亮的大茶桌和一圈兒小圓凳……以及,一個木匠活十分不協調的木質小狗屋。

華婕見胡越的目光落在小狗屋上,笑著道:

“小狗屋就不是我爸做的了,是我同桌做的。”

那是沈墨大作,雖然蹩腳,好在毛豆還挺喜歡。

“我就說工藝一看就不一樣嘛。”胡越笑著被華婕引進屋子。

“胡總編你好。”華母坐在屋子裏的茶桌邊,朝著胡越招了招手。

她今天穿著一身奶白色運動服,給人一種親切又溫柔的感覺。

“華媽媽你好。”胡越禮貌道。

“我先帶胡總編在我家參觀參觀吧?”華婕請胡越換上拖鞋後,笑著道。

“好啊。”

兩人於是避開臥室,從廚房到客廳,從客廳到書房,又從書房到畫室……

站在華婕的畫室裏,望著被華婕架在可以旋轉的畫架上,尚未完成的一幅水彩作品,胡越微微怔住。

這是一幅額爾古納濕地的水彩風景畫,2開幅超級大畫,暈染開的大片色彩,展現著夏天光照下的濕地光影。

超大筆觸揮毫下,濕地外圍的呼倫貝爾大草原中廣袤無垠,無邊無際。

而在近處,又有細膩筆觸勾勒出的蒙古包、駿馬、牛羊和手舞足蹈談天說地的蒙古族男女。

他們穿著高飽和色彩拚撞的蒙古族服侍,笑容開朗豪爽,那股草原民族的熱情和豁達躍然紙上。

華婕左手邊有大大小小許多額爾古納濕地和蒙古族男女的照片,顯然都是她自己實地采景拍下的。

最後,這些人和風景,融在一張畫裏,融在一片光影下。

胡越彷彿嗅到了草場清新的空氣,感受到了天高氣清的胸襟舒朗,聽到了蒙古族的呼麥和高亢音樂。

明明是在室內,他竟覺得有一縷清風吹拂過身畔,在北京打拚多年堆積的壓力倏然釋放,他甚至想躺在那片草場上,仰頭看看那湛藍欲滴的天,和被草原風吹著流淌而過的大團大團的白雲……

這風景太美了…

這氣氛和情緒…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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