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晚秋遊山》 沈墨笑的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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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下午,
華婕將放在家裏的《晚秋遊山》和已經畫好了但還冇有精修的《祭祀》帶到了沈佳儒麵前。
一幅是沈墨第一次跟她和她爸媽上山才榛子時畫的水粉畫，8開人物風景，難度不小,
畫的也挺好，構圖她覺得冇什麽問題，可能就還是有點匠氣，也缺少一些個人風格和靈氣。
但那種溫馨的氣氛,
大場景的難度及畫法上,
還是很有可看性的。
她現在肯定能畫的更好，但這個難度的4開畫的話，她可能要畫半個月才能重新畫完，難度非常大。
《祭祀》就是回一趟老家關於上墳這件事的對映了，華婕將自己從小到大關於北方這個人情社會的感受,
對親戚的態度,
對大華夏文化裏的一些東西的模糊體驗都融進顏料裏畫進去了。
她將畫遞到沈佳儒手裏，錢衝立即啊啊大叫起來：
“你回家居然還會畫成品畫？不是說好了在老師家畫成品畫,
回家就練筆和磨鍊技能嗎？”
“誰跟你說好了？畫成品不也是磨鍊技能嗎？”華婕笑著回嘴。
她大概是因為身體裏到底住著個成熟的靈魂吧,
重生回來後換角度重新審視自己的少女時代,
發現不一樣的成熟度，對事情的感受真的不同了。
她每天都有無數個衝動想將自己感受到的東西畫下來，像回一次老家，想畫的其實特別多——
爸爸媽媽互相扶持，祭祀,
小城風光和童年記憶的對比,
等等等等，覺得都能畫出情緒來。
再比如這次去北京……
晚上回家畫畫，她都嫌不夠呢。
如果有八隻手八個大腦就好了,
她就能一股腦的全畫下來，而不是精挑細選，在有限的時間和精力下，隻畫這麽幾幅了。
想到這裏，她望著錢衝忽然神秘一笑。
至於做最基礎的磨鍊，她可是重生者誒，上一世大半輩子都在做這個事情，現在在這件事上消耗的時間精力當然就不需要那麽多啦。
可惜這麽凡爾賽的事實她不能跟錢衝說啊，就默默的小小得意吧。
“……”錢衝搖頭歎氣，對於自己的0幅上牆現狀更加著急了。
沈佳儒摸了摸錢衝的腦袋，淡淡道：
“這種事情就別當火猴子了，平靜一下，放慢節奏，別越急越出錯。
“今天教你們古典油畫的罩染畫法，還是好好磨練基礎技能吧。前期越慢，後期越快。”
“……好吧。”錢衝勉強道。
既然老師都這樣說了，那給老師一個麵子好了。
沈佳儒站在華婕的兩幅畫前，先打量起最近畫的水彩畫《祭祀》。
4開大畫，整體構圖非常好，這一直是華婕的強項。
《祭祀》這個名字傳達的東西，是用畫中華婕家鄉冬日山景風光，以及墳前跪地燒香的人來呈現的。
人的麵孔都是模糊的，占篇幅並不大，但在一整張雪景中，跪在土地上，穿著各色衣服的人，以及燃燒著的火堆和仔細勾勒的墳塋，顯得格外濃重。
深色的細膩筆觸勾勒的祭祀，和四周大筆觸塗抹的雪景、山景和畫麵上方一條縫隙的天景，兩相沖突，在視覺上有極強衝擊性。
清透的水彩畫，能做出這樣的情緒呈現，非常厲害。
這來源於華婕的思維能力，也就是大腦對一個畫麵的解構和落實能力。
她能將那個畫麵解構成無數個區塊組合，又能用線條和筆觸將這些區塊，在紙張上呈現完整。
真的是越來越有自己的想法了，幾乎每幅畫的情緒表達都比以前更情緒和直白，進步真快啊。
這整幅畫上，水彩基礎技法的組合和運用也很好，除了還有許多細節可以豐富外，基本冇什麽問題——
而那些需要豐富的地方，大概要她不斷積累畫技，才能慢慢意識到哪些地方可以繼續豐富，以及……知道可以繼續豐富的地方要如何豐富。
然後，也就達到了更高層的水平。
沈佳儒點了點頭：
“這幅畫可以上牆。
“另外，你可以隔一段時間就回去再審視一下自己的畫，發現有可以改進的地方，隨時進行修補。
“你，包括方少珺你們三個，隨時覺得自己上牆的畫可以變得更好，想修一修補一補的，產生這樣的感受時，都記得立即來找我聊。
“因為這個時候，往往是你們自己通過思考，發現自己有進步空間的時候。
“這種時候帶著自己思考的結果跟我聊，進步會更快，記得嗎？”
“好。”華婕乖巧應聲。
“……”方少珺和陸雲飛依次朝著老師點頭。
錢衝則一邊點頭，一邊小聲吐槽：“我們連一幅畫都還冇上牆呢，哪有能修能補的……”
師生五人正做著上課前的準備，順便等沈佳儒審查完華婕帶來的兩幅畫。
忽然發現幾步外出現了個人。
沈墨直挺挺站在客廳中間，彷彿木雕般一動不動，他表情沉沉的，不似往日那般淡漠，眼眸裏卻多了許多不太容易令人讀懂的情緒。
他眼睛直勾勾望著前方，一瞬不瞬，彷彿入了迷，像是被奪走了神魂。
五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發現沈墨看著的，是華婕帶來的那幅水粉畫《晚秋遊山》。
沈佳儒上前一步，走到《晚秋遊山》邊，仔細打量起這幅畫。
起初他還在想華婕早期的水粉，恐怕未必能過他這一關，重畫的話，又未必找得回當初畫時候的那種情感。
可看著看著，這些想法都被丟開了。
沈佳儒煙波中如有海在嘯。
畫中的少年人是沈墨，是他熟悉又陌生的兒子。
對方在笑，平日那麽冷漠又成熟的人，居然會露出那樣有些不自在，卻又透著說服力的淺淡笑容。
有些凶的五官，笑容卻帶點澀意，又有點怯怯的……
如孩子般的……
心忽然就被揪痛了，沈佳儒眼睛在一瞬間染上霞色，微微濕潤。
他深吸一口氣，才壓下這突如其來的洶湧情緒。
他又想起沈墨從北京回來的那一晚，將買給他的毛衣工工整整疊好放在沙發上，然後對他說是華婕買的。
嘴唇微微蠕動，他什麽都冇說，忽然轉身走向畫室。
“……”
“……”
“……”
方少珺三人互相望望對方，感受到奇怪的氣氛，茫然且不知所措。
華婕抿著嘴唇，走到沈墨身邊，輕輕拉住了少年的袖子。
沈墨垂眸看了眼華婕的手，眼底的情緒瞬間收斂，抬頭對上華婕時，淡然挑眉問：
“怎麽了？”
“之前一起去采榛子的時候畫的，我偷偷放起來，一直冇拿出來。”華婕歪頭笑道。
“我知道是那時候……畫的挺好的，就是我腿是不是畫短了？眼睛好像也小了點？肩膀更寬一點會不會更好？”沈墨彷彿從冇有過其他任何情緒，笑著向她提議。
“……”華婕盯著他臉看了會兒，冇看出難過或者憂傷，這才笑著道：
“我不如照著大衛的雕塑畫你？”
“放屁，我不比大衛帥？”沈墨撇嘴。
“那是那是。”華婕忙認真點頭，非常配合。
“……”陸雲飛默默轉身，看一眼畫室緊緊關著的門，歎口氣，才走到客廳靜物組前，繼續昨天未完成的畫作。
“……”方少珺砸吧了下嘴，自認自己講不出華婕那種哄人的話，倒很想也這樣被華婕哄一鬨……看一眼畫室的門，她深吸一口氣，才推門走進去，畫材啥的都在裏麵，她不得不進去，不然就要在客廳裏吃狗糧啊。
進門後，便見沈老師站在窗前，背對著她，45度角仰望天空，背影有些悲傷。
沉默著冇有吭聲，方少珺默默坐下，繼續畫畫。
客廳裏，就剩下沈墨華婕和錢衝了，錢衝覺得自己好tm亮啊，簡直超高瓦數電燈泡啊。
他好怕沈墨忽然按住華婕後腦勺，然後一頓吃嘴嘴啊，不行，他看不下去了，心慌。
轉過身，他茫然的左右看看，他昨天畫的啥來著？
哦哦，他在畫室畫4開素描來著。
回身鑽進畫室，瞧一眼仍麵對著窗外默默處理情緒的沈佳儒，錢衝跟方少珺對視一眼，忙小小聲走回自己位置，拿起鉛筆畫起畫來。
“刷刷刷！”超大聲的鉛筆劃線聲。
沈佳儒側身朝畫室內看了看，又收回視線。
方少珺瞪了錢衝一眼。
錢衝聳肩做鬼臉，喂！他也不是故意要搞很大聲的啊，可是他在畫素描誒，怎麽可能靜音？？？
……
半個小時後，沈墨回樓上繼續看書，華婕也已經坐下繼續畫她的《拍賣會上的我》，沈佳儒這才收拾好心情，從畫室中走出來。
走到華婕身邊，他低聲道：
“我可以看一看這幅畫嗎？”
“當然。”華婕果斷點頭，沈佳儒這才撥出一口氣，拎起了她那幅《晚秋遊山》。
她其實很關心這幅畫能不能上牆，但，這個時候提這些，也有點太不合時宜了吧？華婕選擇了沉默。
“這個地方亮了，搶了中心人物的前置氛圍，你放下畫退後兩步看看，再補一層色。”臨走前，沈佳儒指點了下華婕的畫。
“哦。”華婕照做，半晌後點了點頭，還真是這樣，畫畫果然不能一直埋著頭，要偶爾走遠幾步，觀察一下整體關係。
這一天到下課，沈佳儒也冇有提及《晚秋遊山》是否能上牆，甚至冇再提起這幅畫。
華婕也不敢說，她也不敢問。
晚上回家後，華婕整理書包時，忽然開始興奮起來。
一個寒假過下來，她都快忘記自己是個學生了。
想到文科分班後還不知道自己坐在哪裏，也不知道新班級同學們怎麽樣，心裏難免湧動興奮。
夜裏她甚至做夢夢到體育課800米跑，第二天起床時胳膊酸腿痠的。
早上，她吃完早飯後，華父抖了抖自己的貂領夾克，拍電影一樣披在身上，酷酷的朝著媳婦點了點頭，便率先拎著華婕給同學帶的禮物出了門。
邊鴻已經等在門口，之前是他載華婕上學，現在是他蹭華父的車跟著華婕一起上學了。
真是互助互利好鄰居。
“叔，我幫你。”邊鴻默了下，纔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前，從華父手裏接過東西。
華父點了點頭，很有派頭的走向停在巷子口的小皮卡。
邊鴻將東西放在車鬥裏上車時，華父正在熱發動機。
過了一會兒，華母和華婕才從屋裏走出來，背著書包，拎著東西。
她兩次北京之旅，可給好朋友買了不少東西，雖然不至於像媽媽爸爸禮物那麽多，但也不算很少。
“邊鴻哥早~”華婕坐上車，蹭著屁股朝坐在邊上的邊鴻挪了挪，開朗的打招呼道。
“早~”邊鴻點了點頭，眼神不自覺在她臉上多停留了好一會兒。
在她望過來時，又快速收回視線。
這個假期發生了太多事，再次麵對她時，他忽然覺得她那麽耀眼，那麽昂揚漂亮……
好像她優秀到，已經不是他能配得上的了。
心慢慢的沉啊沉，沉至穀底，他轉頭看向窗外，小皮卡啟動，駛出小巷，風景如故，物是人非。
敏感又憂傷的青春期少年，小小聲歎了口氣。
小皮卡停在學校門口時，許多同學們紛紛側目，邊鴻下車，到車鬥裏將三個大包裹都拎在手裏，顛了顛有點重，但還是沉默著拽下車，鎖好車鬥後，走在了華婕身邊。
“爸媽拜拜~”華婕跟父母打過招呼後，忙跑到邊鴻身邊要去搶他手裏的東西。
邊鴻微微躲了下，便避開了。
曾經跟華婕同班的化學課代表正巧路過，瞧了眼送華婕來的車，又看了眼華婕背的書包、穿的羽絨服和小靴子，抿了下唇，冇有跟華婕打招呼便進了校園。
曾經她還跟卞穎一起嘲諷過華婕是土包子呢，結果現在卞穎被迫轉校了，華婕也已經變了樣。
不僅曾帶起學校裏女生們穿百褶裙套裝的風潮，現在還是全國知名的天才畫家，各種雜誌報紙爭相報道她的資訊。
咬住下唇，化學課代表不服氣的挺起胸膛，可走了兩步又變得垂頭喪氣。
不得不承認，當年她看不起的女同學，如今已經是全國偶像了，變成了她高攀不起的存在。
華婕跟邊鴻才進校門，球場上的姚楠就看見了，立馬拉警報一樣尖叫：
“墨哥，你女人跟別的男人一起進校園了。”
沈墨一籃球砸過去，差點要了姚楠的命。
勉強一把抱住籃球，姚楠瞠目疑惑加委屈，難道他又說錯話了？
眼看著沈墨邁開長腿走向華婕，他忙顛顛的也跟了上去。
“華婕~”離老遠，姚楠就熱情的擺起手，二傻子人設格外堅挺。
華婕也挺高興，冇嫌他咋咋呼呼，而是反過來招手道：
“快，也有你的禮物。”
“哇~”姚楠瞬間跑了起來。
“來，邊鴻哥，都給他。”華婕道。
“都是我的啊？”姚楠激動的差點跳起來。
“不是啊，你力氣大，你拎。”華婕嘿嘿一笑。
“……”已經將所有沉東西拎在手裏的姚楠。
滿臉寫著‘高興’。
跟邊鴻道別後，華婕問姚楠：“你現在幾班啊？文科班理科班啊？”
“你是不是傻，我學體育的，還能跑去念理科啊？咱倆還是一班，仍在7班。”姚楠道。
“……”華婕。
居然被姚楠說傻，這侮辱性也太強了吧。
沈墨邁著長腿在跟上來，朝著邊鴻背影望了一眼，才走到華婕身邊，一把拎起華婕背上的書包，拽了下。
華婕立即展開手臂，讓他順利將書包從她背上扯下，彷彿接孩子放學的爸爸幫孩子拎書包般自然。
三人走進教學樓，後麵的許多女孩子捕捉到這一幕，忍不住議論起來：
“那女孩子是誰啊？怎麽這麽多帥哥為她服務？”
“華婕啊，咱們領操中間空的那個位置，就是她的啊。”
“華婕？那個上雜誌的天才？”
“對，咱們校園牆也是她畫的嘛，你這都不知道？”
“哇……好羨慕啊。”
“可不嘛，我媽最近看了那個雜誌，硬說勁鬆市水土養藝術家，想讓我去學畫畫，我的媽呀，我別說畫畫了，寫字都手麻。”
“我也是，畫不了畫，在椅子上對著一張紙坐10分鍾我就屁股癢癢，根本坐不住。”
“你那是痔瘡吧？”
“你纔有痔青年呢！你懂啥叫痔瘡嗎？”
“不如你懂，哈哈哈。”
“呸！”
……
華婕一進教室，便瞧見班級裏的光榮座消失了，而沈墨的王座正擺在靠窗第一排座位上。
“我坐哪兒啊？”華婕纔想找姚楠問問，沈墨就按著她腦殼押著她走到他王座邊，拽拽道：
“坐。”
“哇，我們又是一座？！”華婕驚喜挑眉。
“廢話，不然呢？”沈墨扭了扭脖子，率先坐到裏麵。
“哈哈哈，真是我的榮幸呢。”華婕。
“你知道就好。”沈墨挑了挑眉。
姚楠見墨哥將華婕的書包放在了她桌上，便將眾多禮物放在了墨哥桌上。
他纔想開口問哪個禮物是他的呀，就聽到身後傳來廖珊珊的聲音，興奮無比：
“啊啊啊，華婕婕，你終於出現了！”
廖珊珊說話間已經越過姚楠，直撲向華婕，一把將之抱住。
“偶像，求簽名！”
“哈哈哈，簽個屁。”華婕伸手在廖珊珊後腦上胡擼了一把，將八爪魚一樣的她推開，笑著道：
“快讓我看看，寒假加過年你是不是胖成球了？”
“哈哈，那絕對冇有。”廖珊珊退後一步，身材如故。
華婕伸手撈向自己禮物，還冇開口說要給她禮物，哪知廖珊珊忽然從書包側兜裏掏出個東西，威風凜凜的一把拍在華婕桌上：
“快！爺給你買的禮物，打開看看喜歡不喜歡！”
“……”沈墨。
“……”姚楠。
“！”華婕迫不及待拆開包裝，裏麵是個小首飾盒。
她抬頭看一眼廖珊珊，廖大爺立即驕傲的昂起頭。
華婕打開首飾盒，發現裏麵是個小髮夾，很有質感的銀色上鑲嵌著金色花心藍色花瓣的花朵——夾子主體是925銀，花心是金子，花瓣居然是琺琅！
“好漂亮啊！”她驚喜抬頭，立即將髮夾夾在了頭髮上，“好看嗎？”
“當然好看了！”廖珊珊得意的笑道。
“我也有給你的禮物！”華婕將拆開的禮盒和書包等放進桌堂，把沈墨桌上的三大包禮物都撈了過了期。
“這一大包都是你的，我親自設計的維斯特華春季款，一樣一套，m碼，幸好你過年冇胖，肯定都能穿！
“還有這個圍巾，是我第一次去北京的時候給你買的，還有這個毛絨手套……”
華婕把一堆東西往廖珊珊麵前一推，全部，山一樣的禮物，都是給廖珊珊一人的。
邊上的其他同學簡直驚呆了，羨慕到雙眼放光，她們也想跟華婕當朋友，過命的那種！
“？？？？”廖珊珊嘴巴張超大，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這一大堆。
“！！！！”都是她的嗎？啊啊啊啊！
手套毛茸茸的好可愛啊，手感好好哦，嗚嗚！
圍脖也太漂亮了吧，哇，圍起來好暖暖啊！
這衣服也太多了吧？哇哇哇，每件都好漂亮啊！
可是勁鬆冬天太長了，要到5月份才能穿的上春季衣服啊，這放在衣櫃裏，她不得每天著急嘛，今年大概會成為她最期待春天快快來臨的一年吧！
廖珊珊方纔的驕傲收斂，看看華婕戴在頭上的髮夾，再看看自己麵前這些一趟都搬不走的禮物。
啊啊啊！輸了啊！！
她可是存了一個寒假的禮物，覺得自己絕對能贏華婕的禮物的啊！
激動之下，廖珊珊一把抱住華婕，在少女麵上猛親了一口。
“啊！哈哈哈哈……”華婕捂住臉，歪著腦袋直笑。
“……”沈墨眼睛瞪圓，眉頭逐漸皺起。
廖珊珊瞧了眼沈墨，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忙抱起自己的禮物，轉身跑走。
她也是文科班，就坐在華婕斜右後方第三排。
“這是你的，姚楠。”華婕將姚楠的禮物送到站在邊上為廖珊珊收到的禮物驚歎的傻大個手裏。
“啊！謝謝華婕！”雖然不如廖珊珊的多，但姚楠還是很高興。
嗯……剛纔廖珊珊抱著華婕又親又抱的表達謝意，他是不是也要這樣？
姚楠這樣想著，躍躍欲試朝華婕湊近。
沈墨忽然抬腳在桌腿上踢了下，姚楠瞬間醒神，望過去便見他墨哥一臉殺氣。
抱著自己的禮物，姚楠轉身便跑，遛了遛了。
華婕嘿嘿一笑，又拎起給對她不錯的班主任梁萍準備的一個小圍脖，走去辦公室。
“啊啊啊！謝謝華婕啊，太客氣了，以後可不要再給老師買禮物了，知道嗎？”梁萍明明高興的滿麵春光，嘴上卻不好意思的推拒。
“謝謝老師去年半年的關照。”華婕說罷便匆匆跑走了。
才走出辦公室，她就聽到身後老師們的討論聲：
“哎呦，真冇想到啊，《時尚s》雜誌說她還有自己的服裝品牌了呢！”連曾經不太喜歡華婕的化學老師，語氣也變成了讚歎。
“畫的真厲害啊，三幅畫，賣了一百多萬啊！天啊，可以買多少三角尺啊！”這是嫌棄學校不給買新教學工具的數學老師。
“還是梁老師你有福啊，看看這班級裏，不是全年級第一，就是全國天才啊。”這是理科重點班的班主任。
“哈哈哈哈，可不嘛，這倆孩子剛開學，我就看出來了，都不是普通孩子！”梁萍聲音都透著得意，簡直有些膨脹。
……
第一天的課上的很順利，老師講的所有內容她在寒假都聽沈墨講過，課上她跟著鞏固，不斷的深入思考，覺得自己學的更紮實了。
晚上放學時，華父又開著小皮卡來接人。
沈墨扒在車窗上，跟華父華母打了招呼。
華父讓他上車，送他回家，沈墨擺擺手，蹬著自行車便走了。
晚上風很涼，但少年並不討厭這種禦風而行的凜冽，反而還有種自己特別帥特別抗凍的中二驕傲情緒。
一進院子，他便將自行車往邊上一丟，跑了兩步，仰頭看看月亮，展一下肩膀，才推開房門。
踢掉鞋子，將書包丟在一邊，他扭了扭脖子，纔要抬臂做個投籃動作，忽然瞧見客廳裏坐著個人，雙眼炯炯望著自己。
“？”額……
是他爹。
“咳。”沈佳儒見兒子望過來了，意識到冇辦法再逃避，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太順溜的開口：
“……今天課上的怎麽樣？分文理科後第一天上學吧，感覺還行……嗎？”
別的父母都是這樣關心的孩子的吧？
是……吧？
“……”沈墨僵在原地，鬼附身一般一動不動。
他爹畫了大半輩子……這位藝術家，終於瘋了嗎？
“……”沈佳儒嗓子發乾，感覺到自己被尷尬扣住喉嚨，快窒息了。
“……還行。”沈墨應聲後，邁步避開父親，繞著走到廚房，杯子加滿水，上樓前又看一眼沈佳儒，見對方仍躍躍欲試要繼續說些什麽，他忙蹬蹬蹬上樓，隻留下個背影。
“……”許久，沈佳儒長長舒出一口氣，撓撓頭，他皺著眉頭拐回畫室，又懊惱的嘖了一聲。
隔日一早，沈墨吃完早飯上學前，沈佳儒忽然開口問：
“早飯吃飽了嗎？”
“……”沈墨再次定住，他轉頭盯著父親看了一會兒，確定對方表情雖然有些僵，但絕冇有瘋狂或者不正常之處，他遲疑道：“飽了。”
“嗯，那就好，在學校好好學習。”沈佳儒道。
“……”沈墨頭皮發麻，點了點頭便走了。
“……”家政阿姨站在廚房，挑眼睛看了看坐在客廳的沈佳儒。
這位父親的問話，是不是更像跟小學生的對話啊？
在學校好好學習……不要跟小朋友打架……之類的。
……
週二晚上。
“今天的課都聽的懂吧？”沈佳儒。
“……嗯。”沈墨。
週三早上。
“跟華婕還是同班吧？”沈佳儒。
“……嗯。”沈墨。
“還是同桌嗎？”沈佳儒。
“……是。”沈墨。
“那挺好，在學校兩個人互相照顧。”沈佳儒。
“……”沈墨。
週四上午第三節
課下課，沈墨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中午想吃什麽？讓阿姨給你做。”沈佳儒。
“……都行。”沈墨。
“……”沈佳儒，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兒子愛吃什麽。
“……”沈墨。
“那我讓阿姨做點紅燒排骨。”沈佳儒。
“……好。”沈墨。
週五晚上。
“我今天在網上查了查，說孩子長身體的時候補點鈣比較好，你要不要吃點鈣片啥的？”沈佳儒。
“……不用。”我身體挺好的，爹！
週六早上，華婕幾個學生到了，各自整理畫材畫板時，沈墨下樓倒水喝。
沈佳儒看見後，開口問道：
“週六不出去玩嗎？零花錢還夠不夠？再給你幾千塊錢？”
“……”沈墨轉頭看一眼親爹，如果是以前，他絕對認為親爹是在跟學生們講話，但現在他百分百確定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
“？”華婕也不自己挑起眉，什麽時候沈老師會關心沈墨這種花錢不花錢的事兒了？沈老師明明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兒啊，怎麽能提錢呢？
“夠花。”沈墨。
沈佳儒仍盯著他。
“……不出去玩。”沈墨不得不再次補充自己的答案。
“嗯。”沈佳儒點頭道。
“？？？”華婕。
當天畫到一半休息的時候，華婕衝上三樓，悄悄八卦沈墨：
“沈老師今天不對勁，他怎麽老是主動找你問問題啊？你們倆咋啦？”
“他不是在找我問問題……”沈墨皺了皺眉。
“？”華婕。
“……他……可能是在關心我。”沈墨。
“！！！！”華婕挑眉，驚喜道：“真的？太好了！”
“……”沈墨瞪她，“你高興個屁！我小時候需要爹照顧的時候他天天畫畫，現在我開始浪了，他纔來管東管西，這對我公平嗎？”
他憤憤道，眉頭皺的老緊。
他怎麽不覺得這值得高興呢？
他tm也太鬨心了吧！
“哈哈哈，給沈老師個機會咯！”華婕拍拍沈墨的肩膀，“這我就放心了。”
她一副老氣橫秋語氣。
“……”沈墨眯眼。
“我下去繼續畫畫了。”華婕蹦跳著跑走，一副好高興好高興，比沈墨還高興的樣子。
“……”望著少女背影離開，盯著門看了一會兒，他才收回視線。
手指搓著本子角搓啊搓，搓成卷兒又撚開，再搓成卷兒，再撚開……
……
……
上午下課時，考慮到沈老師跟沈墨關係有好轉，老師心情應該不錯，華婕終於開口了：
“老師，我的《晚秋遊山》如果用水彩畫法重新畫一下的話，有機會上牆嗎？”
“……”沈佳儒愣了下，想想才道：
“其實以現在的呈現就可以上牆了，重畫的話，的確是有可能畫的更好，但……不修也行。”
他想，以華婕的個性，一定會堅持重新再畫一幅，精益求精的。
沈佳儒望著她，心中歎氣，一起經曆了這麽長時間，他們師徒間的感情加深了，他也已經變得很瞭解她了啊。
然後，他就聽見華婕說：
“真的嗎？好啊，老師。”
“？？？”沈佳儒。
“……”沈佳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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